是一種很明顯的生病的蒼白。
不用說,又被人偷偷地下了毒了!
還好,小神婆給我的那一瓶麒麟血效力足夠驚人。
只不過,我的拳還是重重地捏了起來,心情凝重。
再一次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被下了毒,這已經可以說明兇手的確是有非同常人的本領。
同時也說明,兇手想殺我!
不能再浪費時間了,不能再拖了,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兇手指證出來。
一定要想出動機,至少能夠讓我有足夠的底氣才行。
麒麟血是神異,但難保對方不會有比麒麟血更加厲害的毒物。
在心中過了一遍,我立馬嚮慕容潔和瘦猴笑了笑,裝成鎮定的模樣,“沒事,可能剛剛想東西太入神了,耗了太多精力才變得如此了。”
兩個人都似信未信的看了我一眼。
“對了,你剛剛想事情的時候我和慕容潔商量了一下,吃過晚飯你們想辦法把馬鈴約出來,我偷偷去她家看看馬鈴丈夫的腿到底有沒有問題。”
我剛想對瘦猴說不用,但考慮了一下後,還是住了嘴!讓瘦猴去看看也好。
這時,瘦猴又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用紅色的紗巾包着的東西,往我跟前的桌子上一扔。
這東西還挺重,扔到桌上後咚咚直響。我還沒反應過來,瘦猴又向我說道,“這東西你還要不要,我一直隨着帶着,怪麻煩的。”
還要不要?
我疑惑地把紅色的紗巾打開。當看到裏面的東西后,不禁一怔。
這裏麪包着的是一把鎖,一把敲爛的鎖。
沒錯,就是通往地下實驗室的那一層,被幾名老師砸開的鎖。
當時我覺得這把鎖上有疑點,因爲兇手完全沒有必要鎖門。
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明白,這才讓瘦猴收了起來。這兩天又陸續發生了這麼多事,我又把它給忘記了。
現在它雖然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,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。
拿着鎖身,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後,我搖了搖頭,“只怕是沒有什麼用了。”
剛想擡手讓瘦猴把鎖給扔了,但我一怔。
我看到在之前包着這鎖的紅色紗巾的正中央處,有一團很小很小的灰!
大概只有黃豆粒那麼大小吧,雖然沒有聚成一團,但卻也沒有散開。
我愣了一下後,立刻就明白了。這些灰,不是來自於鎖身的表面。這十有八九是來自於鎖孔。
“鎖孔?”我稍疑惑了一會兒,慢慢地,慢慢地,我感覺到了背後發熱,腦門也開始冒汗了!
“鎖孔!”最後,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。連忙轉頭朝着瘦猴看了過去,着急地向他問道,“這布,你還用來包過什麼?”
“就包過這東西,我還是找小神婆要的呢?你們找證物不都是要求有乾淨的東西保護着嗎?這布是新的!”瘦猴連忙向我說道。
“新的布!”我猛地一下握住了手裏的鎖,又轉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紅色紗巾,仔細地看着這些灰。
我用足了目力,可以清楚的看得出,這些灰是顆粒狀,是一種沒有被擠壓過的狀態。而這則代表,這灰在進入到鎖孔裏之後,就再也沒有被任何東西接觸過來了。
“證據!”我的眼睛猛地落到了鎖上,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,“這就是證據,這就是證據啊。如果是這樣,那馬老的死……?”
“嘭嘭!”就在眼前的迷霧漸漸要完全散開,我立刻要撥雲見霧之時,一聲極促的敲門聲傳了出來。
“曌遠,曌遠!”這是李剛的聲音。
瘦猴兩步就竄到了門口。
把門打開後,李剛一陣風一樣跑到了我的面前,臉色驚駭又興奮地向我說道,“兇手落網了!”
“什麼?”我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和慕容潔還有瘦猴一同驚呼了起來。
“誰找到的?”緊接着,我和慕容潔不約而同的開口詢問。
李剛一邊喘着氣,一邊向我們擺着手,“不是誰找到的,是兇手自首的。”
不過說完之後,他又向我們擺起了手,“不對,也不能說是自首的。”
“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我有些忍不住了。我這纔剛剛知道兇手是誰,也在極好的運氣之下發現了證據。這一會兒居然告訴我兇手落網了?
是自首,又不是自首?這算怎麼回事?
“我說不清,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!”深吸了一口氣,李剛轉頭朝外跑去。 我哪裏還敢猶豫半分鐘,拉着慕容潔和瘦猴,跟在了李剛身後,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教師宿舍樓下。
氣氛很緊張,除了負責這起案件的專案組的那幾個警察之外,還有更多的警察,警車也停了好幾輛。
還沒有上樓,我都能聽到樓裏傳出來的嘈雜的聲音。
“快,快!”李剛只是稍愣了一下,就拽着我往人裏面鑽着。
吳局長沒有來,不過專案組的人都認識我們。其他的警察也是前幾天發現馬老的屍體後到過場的警察,也眼熟,所以倒也沒有攔我們。
進了人羣后,李剛通報一聲後就帶着我們鑽進了樓裏。
這一下,我就更覺得奇怪了,不是說兇手已經自首了嗎?那不是應該被警察抓了在警車裏嗎?
“在指認現場嗎?”還是慕容潔懂這裏面的門道,在我猶豫之時,慕容潔的聲音傳了出來。
但奇怪的是,李剛還是朝着慕容潔直搖着頭,“不是,別問了,我也說不清,這事情挺奇怪的!”話語一落,就埋頭悶聲不響地帶着我們往樓梯上鑽。
最後一直到了馬老家的樓層李剛纔停止往樓上爬。
現在就算李剛不說,我也能知道出事的是在哪了!
樓道里站滿了人,全都擠在了馬鈴家的門口,還有好幾個警察在維持着秩序。
這麼明顯!
瘦猴和慕容潔也肯定已經明白了,都不可思議地朝着我看了過來,小聲地呢喃着,“兇手是馬鈴?”
我輕皺着眉頭,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但李剛則在這時朝着慕容潔搖了搖頭,“不是!”
說完就往前擠去。
這一下,我心裏更加疑惑了。
終於,在李剛的帶領下,我們擠到了門口。還沒有往裏走,就看到屋內有好幾個警察在走動着。
向守在門口的兩名警察說明的情況之下,他把我們放了進去。
一進屋,我傻眼了!一幕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情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。
馬鈴正坐在沙發上,低着頭,雙手捧着臉。她輕輕顫抖還時不時的傳出輕泣聲。
她在哭!要知道哪怕是在得到了馬老的死訊之後,她都表現得十分冷靜啊!
而她之所以會哭,並不是她被問罪了!是因爲在她的身邊,還躺着一具屍體。
自然不可能是別人的,正是馬鈴的丈夫的。
就和馬老還有馬老三名學生之外,馬鈴丈夫的死相同樣十分不正常。
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古式的寬大袍子,看款式應該是宋代時的那類袍子。
在他的額心處,有一個很小很小的紅點。而不正常之處就在於,那紅點異常的紅,比血還要刺眼。
除此之外就是他的臉色了,人死之後,血會凝結,除了失去溫度之外,膚色也會快速變白。可是現在他的臉色卻顯得十分紅潤。如果不是沒有見到起伏的胸膛,沒有額頭上的那紅得刺眼的紅點,我根本就不會認爲他已經死了。
沒錯!如果是拿出從《麻衣相術》中死相法來看現在馬鈴丈夫的相,根本就看不出。相反,用普通相活人的相法,卻能清楚看透。
而且現在,從馬鈴丈夫的面相上來看,他的面相和我以前見到他的時候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在以前,馬鈴的面相消瘦,無論怎麼看都是福薄之相。但是他的天庭地閣都很飽滿,山根也高,耳垂也比常人略大。這代表他底子厚。
說得通俗一點,以前馬鈴的丈夫,從面相上來講是福緣淺薄但祖上積德,所以這輩子雖然不會有什麼大做爲,但也不會平庸。
然而現在,比起之前,甚至是比起昨天我們見到的他,他原本略有些乾瘦的臉變得圓潤了。發了些福,而且臉色也比活着的時候更好。
這一下,臉上皮肉和五官以及臉紋相組,讓他的面相徹底變了。淺薄的福緣因爲略有發福的臉一下子變成了福緣深厚,再加上他的天庭地閣和山根等,本來就底子厚。
我這時看他,竟然覺得他臉上呈人中龍鳳之相!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我不禁愣住了,緩緩地走到了馬鈴丈夫的屍體旁,顧不得一旁還在輕聲哭泣的馬鈴,我蹲了下去。
首先我自然是看向了那極度不正常的,額中發紅的那個紅點。
仔細一看,看到在紅點的正中央,其實還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孔。
我還在想這孔到底是怎麼造成的時候,李剛突然走到了我的身邊向,把一個小手巾遞到向了我,“這是從他身上找到的,你看看!”
接過手巾,我稍愣了一下後打了開來,只見到手巾裏放着幾根針!
當然,我立刻明白了,馬鈴丈夫額頭正中央的那個小孔就是這種針造成的。
這種針並不是用來用鍼灸的銀針,準確來說,應該算是放大版的繡花針。 總裁寵妻無度 厚度差不多,但長度卻差不多都有一根手指那麼長。
針上發紅,這不是血,沒有血腥味。我在打開手巾的時候,還聞到了一絲香甜的氣味,這肯定是針上那發紅的部分傳出來的!
愣了愣,我又連忙朝着李剛問了過去,“這些都是從屍體身上哪些地方找出來的?”
李剛連忙在身上指了指,一會兒指着自己的頭,一會兒指着自己的胸口,一會兒又指着自己的手。“就是這些地方!”
其實,如果我想要檢查一下屍體的話,肯定是沒有問題的。而我之所以沒有這麼做,是因爲我大抵知道了死因是什麼,可具體是怎麼回事,我又實在弄不明白。
馬鈴丈夫,肯定是和馬老,李漁他們一樣,是死於某種古怪的尸解法之下,可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尸解法,我實在是沒有頭緒。
權少的重生嫌妻 要是小神婆在這倒肯定能懂。
最後,我又向李剛問道,“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和額頭一樣,有一個這樣刺眼的紅點?”
李剛當好點下了頭,“沒錯,已經有人檢查過了,都有紅點。但很古怪的是,有專家說了,這些身上的紅點是不致命的,就算額頭正中央處有這麼一個小孔,最多也只能讓死者昏迷而已。”
“針上的是什麼?”我又向他問道。
“針上初步分析應該是某些中草藥的混合液體,具體是什麼還需要分析!”李剛連忙向我答道。
這下我可以肯定了,看來的確是死於某種死解之法!至於到底是什麼,我實在不知道。
站了起來,我又轉頭看向了馬鈴。小聲地向李剛問道,“她真的已經承認了嗎?”
李剛一怔,然後朝着我搖起了頭,“馬小姐嗎?不是!她不是兇手,前幾起案件的兇手是他!”說完他轉過了身去,悄悄的指了指已經死掉了的馬鈴的丈夫。
聽到這話,我如遭雷擊,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李剛。
不用說,連慕容潔和瘦猴也同樣是一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樣子。 怎麼會是他?
見我們所有人都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,李剛轉身朝着不遠處的警察說了一聲,那警察連忙把一張紙條遞給了他,然後他又遞到了我的手上。“這是在發現他的屍體的時候,死者手上抓着的!”
聞言,我把紙條攤開了。裏面只寫着短短的七個字——事已了,羽化歸去!
“事已了?”慕容潔和瘦猴一直都在我的身邊,他們也看到了紙條上寫着的。慕容潔小聲地呢喃了一聲後,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屍體。
只不過她還是十分冷靜,連忙又小聲地向李剛問道,“筆跡能夠確定嗎?紙上有沒有其他人的指紋,先確定再說。死者是怎麼死的,都調查清楚了嗎?”
顯然,慕容潔對於馬鈴丈夫的死還有所懷疑,同時也不太相信他是前幾起案件的兇手。
只不過李剛在聽到慕容潔的話之後,便重重地向她點起了頭,“確定了,都確定了。筆跡的的確確就是死者的。”
“指紋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對比,也只發現了死者一個人的。”
剛說完,慕容潔的眉頭一皺,“指紋檢測結果這麼快就出來了?”
李剛重重地點下了頭,“沒錯,這案子事關重大,現在又有死者畏罪自殺,領導們都十分重視。這不我去找你們的時候,那些來幫忙的專家們纔剛走呢!”
“畏罪自殺?”聽到這話,我連忙朝着李剛看了過去。慕容潔則是果斷的向他問道,“能確定是自殺!”
“能啊!”李剛再次點下了頭,“針上的指紋也被專家們確定了,只有死者的。而且在死者死之前,一直到發現死者的屍體爲止,整間房子裏就只有他一個人。”
“馬鈴呢?”我偷偷地看了一眼馬鈴,又小聲地問道。
“昨天晚上,馬鈴馬小姐睡在了一個女老師的家裏。那女老師自己來馬鈴家把她接走的。當時馬鈴的丈夫還好好的。那女老師昨天晚上批了一晚上的試卷,通宵都沒睡。她可以作證馬鈴一晚上都沒有回來。”
“之所以會發現屍體,是因爲馬鈴回來後開不了門,門被反鎖了。她是找人把門撞開了才進來的。”
“門被反鎖了?”一聽這話,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,同時快速地朝着屋內掃了一眼。我看到馬鈴丈夫平日裏坐着的那臺輪椅並沒有看見。
於是,我趕緊向李剛問道,“這裏應該有臺輪椅,在哪?”
“在書房呢!”李剛趕緊答道。
而我則快速的搖起了頭,“那這就不對啊,門如果反鎖了,輪椅又在書房,他殺的可能性才更大吧?怎麼會是自殺?”
“他殺?”李剛一愣。
慕容潔則皺着眉頭,低下了頭仔細地思考着。沒過多久,她就快速的睜大了雙眼,恍然大悟。“沒錯,馬鈴的丈夫雙腿有殘疾,不能動。他死在了沙發上,如果是自殺,在沒有輪椅的情況下,他就只能一直在沙發上,是不能反鎖門的,或者輪椅不應該是在書房。”
“只有兩種情況,如果是自殺,門又反鎖了,那輪椅就應該是在他的身邊,而不應該是在書房。第二種情況下,就是他殺,把他在書房殺了,再把屍體搬到了沙發上。”
慕容潔分析得沒錯,但卻還是落了一點,於是我補充道,“應該說,門如果真的反鎖了,那就一定是他殺。”
“門反鎖了,就說明兇手就是想要製造出自殺的假象,但這反而暴露了自己!”
慕容潔稍低下了頭,似乎在思考着我的說話。
但李剛卻又在這個時候朝着我快速的搖起了頭,“不對不對!”
或許是見我的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,臉色略有些不好看,李剛馬上又向我笑了笑,“不是你分析的不對,而是有件事你沒還不知道!”
我沒有說話,只是奇怪地看向了李剛。
他則指了指沙發上的屍體,“馬小姐的丈夫腿是殘疾了,但之前來的專家們檢查了一下,說實際上他的左腿是還有行動能力的。”
我臉色大變,餘光也看到慕容潔和瘦猴也露出了無比吃驚的表情。
而李剛又接着向我們說道,“專家還說了,雖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樣,但只要有支撐物,死者其實是能夠走路的,只不過很費力而已。”
“比如扶着牆!”李剛又指了指牆壁。然後又偷偷地說道,“我們還從書房書櫃的後面找出了一對柺杖,從上面的痕跡可以看出來,是經常用過的!”
我沒說話了,慕容潔也低下了頭,沉默不語。
李剛的聲音則接着傳來,“明明能自由行動卻一直瞞着,除了馬鈴馬小姐之外,整棟大樓,整間學校愣是沒有一個人知道。現在又來這麼一張紙條,上頭認定了兇手就是他。”
李剛說着的時候,又偷偷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屍體。
看到他的表情,我也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他會這麼急了,於是壓低了聲音,也小聲地道,“你也覺兇手不應該是他?”
“就是這樣啊,要不然我也不會火急火燎的去找你。這是不是太巧了一點。”李剛朝着我重重地點下了頭。
我嘆了口氣!
老實說,我也不認爲兇手真的就是馬鈴的丈夫!
通過那把鎖,我基本上認定了兇手是誰。只不過還沒有找到動機,更近一步的證據也沒有找到。可哪知一轉眼,所謂的‘兇手’就自己出現了。
還是以這種狀態!這實在是沒有辦法把我說服。
就憑一張紙,而且紙上也只是寫了七個字而已。頂破天了也只能說明馬鈴的丈夫是自殺,哪能說明他就是前四起案件的兇手?
事已了,羽化歸去?